【“长长九九”浮樱情人节婚礼企划|16:00】天穹之下有避难所

#完全不知道在写什么

  

浮世英寿×樱井景和

——“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吗?”

  

  他返回了他们能力所及能找到的最后一片安全区,一座教堂,周围看起来依然是森绿一片,巨大的植株吞掉高耸或低矮的楼房,混凝土的结构承受不了会生长的重压慢慢破碎、倒塌。但这座教堂外半径十五米的范围内却没有任何被变异植物侵占的痕迹,前面的广场,后面紧贴的房子,都干干净净。

  他没有感觉有什么奇怪,这里被占领只是时间问题,他只能这么认为,也没有精力去细究原因。

  “英寿?”樱井景和甩掉后面狂追不舍的藤蔓,确定它们没再跟上来,自己身上也没有沾上什么,才跨进教堂,转身用力关上大门。

  没人回应。樱井景和走到一排座椅前,看到浮世英寿还躺在那儿,他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抬头打量这座教堂。地上散落着沾上金粉的彩纸,长椅两边系着花球,有几个落在地上,旁边有气球和气球的残片。很明显出事的时候不是在做礼拜。

  婚礼现场吗?樱井景和从心底翻出这个有些陌生的词,从自己参加过的为数不多的几场婚礼的记忆里,他勉强拼凑出这里本来热闹又幸福的场景,和后来慌忙出逃的乱象。

  高处的彩绘窗有阳光照进来,地面映着玻璃上烧制的彩画。樱井景和不太了解西方宗教,看不懂玻璃上画的是什么,不过昏迷不醒的那位大概知道一点。想到这里,樱井景和收回视线放到浮世英寿身上。这片安全区并不是他找到的,前段时间他们被再次疯长的植物袭击,那些灵活的藤蔓不知道从哪里延伸出来,贯穿了避难所的地面部分,无数的小枝条从那根主干上长出来,轻易突破厚重的地板。

  那天逃出来的人很少,他们两个和其他人很快就在枝条的袭扰中走散了,没人有时间去管身后血肉横飞的惨状和凄厉的哀叫,活下来的人都作鸟兽散。但接下来的逃亡路上,樱井景和被地里突然长出来的柔枝打中,随后在剧痛之中昏过去了。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这座教堂里,浮世英寿倒在他的身边。嵌着大片玻璃的墙看起来很容易被变异植物打碎,大门紧闭,阳光从穹顶透进来,空气里有些浮尘,但少得可怜。“英寿?”樱井景和摇晃身边的人,又去摸脉搏,活着。他安心了一些,把人扶到长椅上躺着。

  浮世英寿昏睡了几天,樱井景和终于放弃向外探索的想法,那些植物很敏锐,只要他走出教堂就会蠢蠢欲动,要吃掉他。他在教堂里转来转去,查看这里那里的房间,最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点东西。

  几粒种子。

  他被如原油一般井喷而出的恐惧感捏住,它稠到让人无法呼吸,下意识偏头去看浮世英寿,后者没有要转醒的意思。但樱井景和还是飞快地躲到浮世英寿的身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他抓住浮世英寿的手,有点凉,被指甲勒出红印。樱井景和终于舍得把被自己弃置脑后的疑问放到眼前来——为什么这里没有被变异植物入侵,它们在顾忌什么?

  他们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樱井景和发出苦笑,目光移到爱人的面颊,他手上抓得更紧,期盼着浮世英寿可以快点醒过来。

  如果两年前没有出现这些变异植物,那他现在差不多也该大学毕业,找一份工作,和英寿一起过着很平常普通的生活,樱井景和思绪拉远,从前的事都牵成线排着队从他的脑子里走过去。

  刚进大学的第一周,被室友拖去了附近的酒吧,震天响的音乐伴着蹦蹦跳跳年轻人,樱井景和很快就看不到同伴的身影了,只能捧着空掉的酒杯转向吧台,调酒师刚好把另一杯酒放到他面前,樱井景和小声道谢,但声音被音浪淹没,他抬头看过去,那位调酒师还在原地,樱井景和清晰地听到了心里响起来的心动警报。

  很喜欢。樱井景和只有这一个想法。不过这位帅哥实在吃香,不时就有人来示好,都被他拒绝了。樱井景和沉默地坐在那里,没有尝试去搭话,直到朋友玩累了,就一起回学校了。

  室友第二天又疲惫又宿醉,一整天都睡在床上,樱井景和帮他们泡了几杯蜂蜜水,心里一直想着昨晚那位调酒师先生,于是夜幕渐深的时候,樱井景和又去了那家酒吧。

  碰碰运气,他这样想。

  事实证明,运气是支持他的,无论是再见一次,还是冲动的告白都被回应了。樱井景和在酒吧炫目的灯光中看清调酒师先生的名牌上写着“浮世英寿”,还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听到浮世英寿答应他的告白。

  浮世英寿是很贴心的恋人,虽然偶尔会'耍些小把戏,樱井景和当时会生气,之后又很快原谅他。灾难就是在这种平常生活中的某一天落到每一个人的,平等又残忍。深绿的茎叶塞进窗户里,堵住每一个出口,末端在房子里盘绕,刺穿人的血肉。没人知道它们从哪里生根,人们对世界末日的认知或是幻想大多还停留在从天而降的陨石甚至外星人身上,但真正的末日却从土里钻出来了,从城市到旷野,到处都会长出枝条,变成死地。

  “……景和……景和?”

  樱井景和的魂被喊回来,浮世英寿坐起来了,看上去醒了有一会儿。“英寿?你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吗?”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了吗?”浮世英寿反握住樱井景和的手,他感觉到后者在害怕着什么,于是更用力地捏住那只手。

  樱井景和拉着他走到那个角落,种子还安静地躺着,浮世英寿很快想明白了。不止在逃亡途中堆积的对未知植物的恐惧,安全之地往往暗藏危机,这座教堂里有什么让那些植物不能靠近,或者说不敢靠近呢?

  “景和,我们该离开这个地方了。”浮世英寿看着那几粒种子,他们深知没有哪里是安全的,这里有一天也许也会被那些植株占领,毕竟欲望总是会战胜顾虑和恐惧;或者这里有更恐怖的事也说不定,浮世英寿看着樱井景和,他不想一探究竟,他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没有逞英雄的资格和资本。

  这样的世界里,他们连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都没有了。

  从玻璃窗照进来的太阳光慢慢暗了,玻璃漆绘制的图案却有了更真实的感觉,鞋子踩到彩纸它们会发出“咯吱”的声音,这里本来是婚礼现场,樱井景和又想到这件事,气球的残片耷拉在长椅扶手上,视线尽头有一束花,依然很鲜艳,只是落了灰尘——一束假花,大概是新娘扔出去的捧花,他蹲下去捡捧花,然后转过去对浮世英寿笑。“像不像要结婚了?”他晃晃两人没有松开的手,把捧花递过去,之前的害怕似乎散去了,樱井景和又开口:“要不要我单膝跪地求婚?”他眨眨眼。

  “那我愿意。”浮世英寿回答。

  他们披着夜色推开教堂的大门,变异的枝叶和藤蔓依然在生长、盘绕,像是流动的森林,又像攒动的人海。城市里几乎看不见原来的道路,人类建造的一切,存在的证明只剩下残垣和危墙,属于人类的一切,都被撕毁了,浮世英寿和樱井景和从这些废墟里穿过去,天上有鸟在飞,它们有时会在枝叶上停留,然后被响动惊飞,还有乌鸦在倒塌的电线杆上“呀呀”叫。

  “我们该逃向哪里呢?”天黑到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他们停在一片没有太多植物的断墙下休息,樱井景和靠在墙角,他两天没睡,现在说话都不想出声。

  “先休息,天亮再说。”

  浮世英寿确认周围暂时没什么危险后看向樱井景和,他一直没接话,已经睡着了。浮世英寿坐到爱人身边,这样漫长的逃亡之路也许有一天也会有尽头,人类里面会出现一个英雄结束这场灾难,但在这条路上的人,都是说不定哪天就死去了,被枝叶刺穿、被断墙压倒……浮世英寿看着樱井景和,他们又能活到哪天呢?

  他在如墨的夜色里抓住樱井景和的手,睡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浮世英寿安静地守着,等待着地面再次转向太阳,他们还要继续逃难,至少在一起死之前,他们要一起活着,哪怕找不到避难所,见不到人烟。

  “英寿……”太阳快升起来的时候,樱井景和醒过来了,浮世英寿没有睡,很快回应了。“走吧。”他分了一点食物给樱井景和,随后催促着启程,下一个避难之地也好,被变异植物占领的前路也罢,他们终归是要一起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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